只是......

“我出國做調查,逃過了一劫。”蔡永坤的聲音沙啞,眼眶泛紅,心裡的傷痛溢出,哽咽出聲,“我家人,沒剩幾個了......”

“謝謝你們,不過這地方太危險了。”蔡永坤看向陸頌,這一刻他內心釋懷,“陸先生,把沈曉君帶走吧,這裡不適合她。”

沈曉君抿了抿唇,她知道,這一走他們今生怕是難見了。

可那又有什麼關系,天涯各一方,彼此安好便夠了。

“我走,我會走的。”

陸頌,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。”

蔡永坤仿佛被抽走了心魂,“謝謝,沒有了!人都沒了,我也沒什麼需求,下半生我想為大家做點事,什麼名利地位不過是過眼雲煙!”

“曉君,祝你幸福。”

他提前邁步,轉身離開。

這一刻的蔡永坤才深深的體會到,愛情在生死面前算什麼,他失去了那麼多的親人,這種痛遠比失去沈曉君要痛的多,他這輩子都走不出來了。

Advertising

沈曉君和陸頌站在醫院門口,黑夜裡,雨停了,他們的心髒似乎也跟著停了下,這種沉重一時半會根本緩不過來。

回都城的飛機上,沈曉君和陸頌皆是沉默,兩人太累了,需要好好休息,可都無法靜下來好好休息。

到了總統府別院,沈曉君病倒了。

一場雨,一場擔憂,無論是身體還是心,都非常的疲憊。

陸頌也有發燒的跡像,但不嚴重,他偷偷吃了兩顆藥誰也沒告訴,默默的守著沈曉君。

沈曉君蜷縮在被窩裡,睫毛還凝著未干的淚珠,她睡得很不安穩,那些悲慘的畫面在夢裡更加清晰深入。

廢墟下伸出的那只染血的小手,還有母親把孩子護在身下扭曲的姿勢,像被刻進視網膜般揮之不去。

此刻的她恍恍惚惚,額頭滾燙得厲害。

陸頌想要把要喂到他嘴裡,奈何她一直在喃喃自語,也聽不清說了什麼。

“君君,我們要吃退燒藥。”陸頌哄著床上的人,“乖,把要吃下去就舒服了。”

Advertising

這會的陸頌自己吃了藥也精神不濟,想要睡,困了他就喝咖啡,一直喝,就是為了有更好的精力照顧沈曉君。

陸頌的臉被壁燈暈染出金邊的輪廓,沈曉君忽然伸手揪住他睡衣下擺:“我,我怕,睡不著。”

這一句陸頌聽得很清楚,他湊過去把人從床上抱起來摟在懷裡,如同哄孩子那樣,“我在,我一直都在呢。”

“不過你要吃藥啊。”

沈曉君窩在男人懷裡,她聲音低啞,“你身上也好熱,你......你是不是也發燒了?”

說著,沈曉君就想伸手摸他的額頭。

陸頌握住她的手腕,“我沒事,你別擔心。”

男人拿過床頭的水哄了兩句總算讓沈曉君把藥吃了,重新又把人扶著躺下。

她眼角的淚水沒停過,淹沒在枕頭裡。

陸頌把涼毛巾換了新的敷在她額上,指尖順勢擦去她眼角的淚。深夜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,在他側臉投下細碎的銀斑。他起身去廚房溫粥的間隙,總不忘回頭確認她起伏的呼吸,拖鞋踩在地板上幾乎沒聲。

Advertising

當沈曉君終於有力氣靠在床頭,陸頌已經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到她跟前,正好是能吃的溫度。

“怎麼樣,要不要吃點東西?”

沈曉君不止身體難受,心靈更是受到了摧殘。

她腦海裡總是盤旋著一句話,誰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,蔡永坤的失魂落魄的背影深深的映在她心裡。

失去那麼多親人,他後半生肯定很痛苦,沈曉君無法想。

“君君?”陸頌已經把一勺粥送到她嘴邊,“先吃點,病好得快。”

沈曉君淚眼婆娑,她哭得傷心。

陸頌心慌意亂,“怎麼了,是不是不舒服,你要是不想吃就不吃,沒關系。”

沈曉君抱住他,眼底的淚水決堤,“陸頌,我是怕,我們結婚好不好?”

一場災難讓她明白,珍惜當下,過好當下才是最值得的。